勿逐世间乐。

狂豪狂,没有车。


岳灵休坐在瀑布对面的石潭边,脱了鞋挽起裤腿,脚踩在初春微凉的水里。

用了三年时间走过他人的江湖,断断续续的记忆填补破碎过往,最后停留在这偏僻的村落,一切就有始有终,仿佛就像三十年前,还都是光着臂膀在田间奔跑的少年,原来人生到头都是回到终点。

鸩罂粟一早就出去采药,自从岳灵休恢复记忆便由他重拾练功的事,此处人烟稀少,也不怕生惹事非,只是左右反复叮嘱一件事:不准和黑白郎君打架。

江湖更替,倒是真有人数十年心性不变,当所有人都忘记那曾经震动天下风云碑的第一豪,不再记得绝命司的滔天罪行,只有黑白郎君还心心念念惦记着岳灵休,掰着日子数到三年之约,驾起幽灵马车义无反顾奔向荒僻村落。

生活不易,药神叹气,硬是以小鸡护食的架势唬住南宫恨,和他计较岳灵休刚恢复,身体不行还需要修养,总算又成功拖延下来几天清闲,当然这次没忘记堵住岳灵休的嘴,但也收获了一个天天来蹭饭的,美名其曰,怕某些人又作怯战之人!

鸩罂粟用纱布把岳灵休裹了个严严实实。

说来奇妙,黑白郎君一世狂人,我行我素却对岳灵休格外耐心,岳灵休还因此得意炫耀到,他当然舍不得我这么个好对手!鸩罂粟冷哈一声,将碗堆在一起问他俩,要不要较量谁刷碗快?从此打开新世界,再不用沾染家务。

有时候是双倍的快乐,有时候是烦恼的平方。

比如今天采药回来不见人影,就知道那两人定是背着他出去比武,一路向西,远远就听见一声跅弢不羁的狂笑,紧接着地动山摇飞沙走石,连带旁边的潭水都遭殃,等到万物皆寂才敢走过去,果不其然,见到两个人精疲力竭坐在地上,一人还半只脚踩在水里,被迎面风沙激得踉跄,岳灵休身体仄歪倒进水里,吐着泡泡翻滚露出头,甩着头发让南宫恨另外半边脸都黑了。

药神气势汹汹举着戥子评价道,幼稚!然后把两人带回去吃饭。

今天多加了两道菜,是遥星旻月听闻岳灵休恢复捎来的特产,可惜江湖人忙,来不及一叙,顺带一套吊儿醉就便宜了岳灵休。鸩罂粟喝酒只一小口一小口的抿,岳灵休眼睛一转,落到了黑白郎君身上,柔弱的读书人吃饭也斯文,正细嚼慢咽就被岳灵休一坛酒拍到眼前。

喝不喝,敢不敢?

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真不知道这两人天天在一起怎么还能提升智商,不过激将法百试百灵,黑白郎君朗声一笑举着酒坛大口咽下,烈酒一路烫到腹部,浑身烧起来,皱起眉头从哈哈哈哈变成咳咳咳,然后是刺激啦再来啊——岳灵休不管他喝没喝醉,这般豪爽就是他一心所求,两人就着一坛酒也能比较起来,鸩罂粟在被殃及到之前起身离开。

黑白郎君看到眼前有三个岳灵休,拍着桌子大喊刺激,岳灵休看着南宫恨歪坐在凳子上,半个人都往桌子下滑,也忍不住大笑,两个人笑声如雷贯耳,非常扰民,可以方圆百里唯一的邻居就是鸩罂粟,药神深吸一口气,拿起桌子上的迷魂散,决定要以黑白郎君和岳灵休的失败作为快乐了。

推开门就看见东倒西歪两个人,你摞着我我摞着你,深叹一口气感慨,两个粗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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